2024年12月27日星期五农历乙巳年(蛇)正月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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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海相作品
    信息来源:原创  ‖  发稿作者:海相工作室   ‖  发布时间:2016年1月23日  ‖  查看16146次  ‖  


    迷失灵渠千古情


    十年前羁留灵渠堤头,时值白露营霜,秋蝉高鸣。只因心似虚舟飘瓦,亦复思不出位。于是日日徜徉天平之上。一任清风扑面,湘水濯足。黄昏时的天平周遭真是寂寥有加,望断北渠,不见片帆只橹。清纯的海阳河水在陵迟的坝坎上滚成了一条长长的玉带,激浪如花,淙淙声神秘如方外天籁……

    这是两千多年前能工巧匠留下的遗迹吗?片片鱼鳞石层层叠叠,苍苔万点,藻丝招摇,岂不是历世沧桑的明证?倏忽间便飞越了两次千年,渠石若有灵智,是否也会感慨自己永无天日的悲哀?天平无疑是秦人的不朽杰作,那巨大的“人”平卧于沙中浪底,绝不是仅仅为避开这俗世的喧嚣!逝者已长眠,却将自己的灵魂筑成一道奇迹长留人间,千秋与人为善。秦堤上并无片碑残俑,来者为谁临风仰止?先人只顾将功名抛却,何曾想,数百世后,名利场中,有几人能学得洗耳颍川、死日犹生年!

    灵渠分派湘漓,铧咀昼夜犁波,自是先民灵性奇溢,慧光显照。汤汤不息的海阳河水,追波逐浪而来,只道此去一世同源,万里同归。谁料还得南北分野,分道扬镳,从此相处遥遥无期。犹言一朝出于海渚,终究九九归一,当有相聚之时,哪知天地轮回,自然往还,泱泱之中,他日几许又化而为雨,复从云间泻落,几绺异国,几绺他乡,几绺复得聚首海阳河道?大约何去何从,唯有随分随缘而已。沧海一粟,谁人定得冥中缘?然而灵水无言,默默流淌,古往今来,但得滋润一方沃土,安敢咨问前程苦与忧。

    古渡荒村依旧,三将军的足迹何处觅?想当年别妇抛雏,荣膺大任,凿渠引水。却只落得魂断南岭,马革裹尸亦不归的结局。如今名不见于青史,单留得百家姓中张、刘、李的传说。但灵渠巧同造化,鬼斧神工,实在是光前裕后,功在千秋的伟业。三将军殉难殉志灵堤之上,虽死而无一憾,分明不曾有丝毫功成名就、封妻荫子的奢望。如是淡泊高远,超凡脱俗,千百年来,舍其而谁?试问世上衮衮诸公,个中因由,谁能详参得透?

    灵渠从来就不独是人外之一道自然风景,因而在岁月的斑斑锈迹中迷漫着的那种超然物外的氛围,始终启人心智,催人自省,及至宠辱皆忘,思虑恂达,心如明镜。

    千载余情,在灵渠还会流转千万年吗?

    ……

    白驹过隙,十年瞬间。而今重游灵渠故土,只因红尘嘈杂,碌碌无着,灵渠寂然的景况,自然丝丝入怀,心由系之。然而目睫之内,却恨遗风无痕,无物关情。那河堤上下,正是莺歌燕舞,凡百一新。举目四顾,唯见红男绿女,熙来攘往,呼朋引类。层层亭台楼阁,红砖碧瓦,熠熠生辉。这儿依然是千年古灵渠吗?何事觉不出,晚霞欲上时,江风拂秦音;听不见,密林窅然处,惊鸟啼古韵?

    在繁华的层层遮盖下,灵渠的盎然古风已经沉落江底。在无法拾得半瓣思想遗穗的河边,我最终迷失于无尽的繁响之中。 


                                                                        


    解放鞋评说

           

    一种黑胶底草绿帆布面的鞋,是被中国的老百姓称之为解放鞋的鞋。说不准它是哪年哪月由谁开始设计制作的,对于这种普通的鞋类来说,这一点也许并不重要,因为它的名称本身就已经保存了那个年代的深刻记忆。而重要的是,在它毫不显眼的外表下隐含的意义是什么,这才是需要人们去详加解读的东西。它在民众中曾经被广泛接受而独放异彩至少说明,人们对解放的渴望和获得解放以后的欣喜,使得“解放”一词显得如此之动听,以至于时时刻刻都要流露出对它的偏好,就连给产品命名也形成了一个时期的鲜明特色:除了鞋以外,还有汽车、瓷器乃至洗涤用品……仿佛大家都在努力营造一种“解放文化”,好让生活的每个角落都飘荡着解放的声息。

        在所有的同名物类中,解放鞋曾是最出众的。因为一提起它,人们很自然地就会想到那不平凡岁月里的朝气蓬勃出类拔萃的一群。尽管这一联想过程非常简单直接,但人们的确已认准了“解放鞋绿军装”这样一个形象,并在她身上寄托了许多纯朴的情感。作为一般的名物,解放鞋虽是生活中极其普通的日常用品,但在人们的理念中,它一直被当作光荣军旅的象征而倍受推崇。于是,它的内涵便超出了一般牌号所能表达的意义范围而变得异常丰富深广起来──不仅作着装之用,还暗示了勇敢顽强,所向无敌的品性──凡解放鞋所踏过的地方,光明和胜利就会到来。

    由此,解放鞋很快就流传于民间。在物质贫乏的年代里,解放鞋是寻常百姓家的奢侈品。老百姓常把它作为上好的礼品相赠。逢年过节的时候,趁集捎几双新鞋,送给父母妻儿,邻里亲朋,人间也就增添了几分温暖。然而解放鞋之风行民间绝不仅仅是出于礼尚往来,它也有崇尚美的意味。不管怎么说,它总比手工纳成的千层底布鞋精致得多。当然,这也还不算是最主要的方面,在历史的长夜中历尽了苦难的中国平民百姓,他们更乐意接受的恐怕还是有实际功用的东西。解放鞋便是这样一种鞋,无论是上山下地,还是走亲访友,它都能派上用场;在经过跋山涉水之后,即使布面洗得泛白,胶底磨得平滑,也不失去它本有的韧性。这才是普通百姓喜欢它的原因。

        不知道能不能说这也是一种不幸,总之,解放鞋在平头百姓中受到过多的青睐,使它一开始就染上了一股浓重的乡土味儿。而今时过境迁,生活也已是另一番样子,在一般人的眼中,它简直是土气横秋的了。虽然它的颜色,它的样式依旧没有多大改变,但许多人还是因此而逐渐把它淡忘了,年轻人的脚下是不会再见到它的踪影了,除非是在军营中。

        时间在改变生活,生活在改变观念。从窒息的年月里走来,旧制的东西都会在时间的磨洗下走向终结,这是一种必然趋势。令人欣慰的是,至今也还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解放鞋已经完全落伍,无畏的长者没有舍弃它。当那些被称为向导的山林带路人,穿着它穿越古今人迹罕至的地带时,跟随的人便看到了无欺和自信。解放鞋,就这样以其朴素的精神来延续着它的历史。

                                                                        


    苍山日影好谁看

        

    乡下老屋的四周都是石山,座连座,峰叠峰。但除了那点点翠微还略可称道以外,其余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引人的地方了。大约是人迹罕至的缘故吧,这山并没有具体的名称。也难怪,天下名山之多,难以胜数,像这类毫无用处的荒山,大约前人也觉得它是无需给名的。记得我在老屋生活的时候,连家中水缸里的倒影都是山。因而对于山,我向来没有丝毫的好感觉。这种感觉一直伴随我多年的心路,即使到了山水名闻于天下的桂林,也很少去看山。

        但在去年,我偶然登上老屋前一座声名俱无的石山后,这种怪情绪也随之消弭了。那是初夏里的一天,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又回到乡下老屋。虽说正遇丽日和风,天朗气清的日子,但到底是在偏远的山村,眼里所见,无非就是茅舍竹篱,溪草黄花。这些乡下人司空见惯的东西,在暖烘烘的日照下,零星地散布在坎头沟沿,不仅没有给荒村带来半点生机,反而增添了乡野的落寞。这时要去做什么正事是很难的了。百无聊懒是一种可怕的情绪,它会温柔地蚕食人心,渐渐地使你自动放弃自己的本性而变得很散漫。

       我是在说不清因由的意绪驱使下来到山脚下的。环山而上有一溜断断续续的草径,大概是远古时代樵者遗下的足印,因为年深日久无人走动,已被枯枝败叶塞满。许多地方荆棘相生,再也辨不出清晰的路径。沿着这条小径向上攀援,我仿佛又听到了先人深埋于草蔓底下无忧的樵歌,逍逍停停来到了山顶,太阳已经西偏,暮色已悄悄涌起,溶融在山尖周围的空气里。山风吹拂,矮小的灌木在山风中微微抖动,似乎也惧怕傍晚的早临。这空旷的山顶,四面临壑,杳无声息,这时候,最是让人感到无依无靠。人仿佛忽然被吊到半空,天末凉风,油然而生。遥见山下几十年不变样的低矮老屋,我知道,那才是我注定最后要落脚的地方。我原是无心看山的,现在居然独自登上了山巅,原本只想给茫然的心找一个可以放纵的出口,然而向晚的悚悸,又使我决意要作最快的逃离。而这时,眼前忽然变得异常通红鲜亮起来,接近地平的太阳,像一只硕大无朋的金桔,悬浮于赭色的天际。平射的阳光显得十分柔和,夕晖满空,浩浩长天流泻着熠熠残红。日光下,只见一派江山,奇峰森列,层峦叠嶂,簇拥争锋。由近而远,峰头比肩齐平,黛绿重重,恰如一望无涯之万顷平畴,延展千里之外。由远而近,峰尖正侧交错,锋芒直逼苍天,又如万头攒动的金戈铁马,呼啸奔涌而来……伫立于晚风之中,我不由屏气凝目,惊诧万分。世人对于山川景物,总是要圈定区域的,胜地才有胜景,名山才具名色,这是很自然的。然而我所站立的地方,实在只是穷乡僻壤中的一道普通山梁,谁曾想这儿也有如此佳景。我历来以为自己对山的见识,可以说是曾经沧海,现在看来,却是知之甚少。人就那么容易相信自己的直觉,因而常把值得珍视的东西忽略了,包括身边最美的景致。

        暮壁四合时,苍穹云翳遮盖,一片墨蓝。我探身下了山道。始觉一身无累,苍山日影的余韵,荡涤尽心中的块垒,庶几陶然忘机。忽然想起杜甫的《宿府》诗句 :“永夜角声悲自语,中天月色好谁看?”杜甫半生亲历离乱漂泊,52岁时寄居镇蜀的严武幕府,深夜独宿,感慨自己流落外乡,满怀凄苦,无趣对月,于是月色虽美,却无心观赏。但是时皓月当空,天涯共此,心照明月,毕竟有人。而这儿的群峰秀色,慢说有心无心,自古就无人知晓,再好又示与谁看?所赖自然本真,所以从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年年独唱斜阳,虽悠悠经世不入时人眼中,仍旧不失其天然禀性,难道还有比这更高的内心境界吗?

        登山之所得,仅此而已。

                                                                       


    月夜

        

        数千年感情注满了的是圆月,所有的飘零者夜夜踏着月色匆匆往还单是为了一个情字,于是月夜就变得异常的美丽和忧伤。

        二十年前的一个月夜是被两个孩子认为最美丽的月夜。玉盘清辉,江天一色,树影幢幢,草虫唧唧。那真是一个夜读的好时刻,他们手挽着手来到了朝夕相处的校园,月夜相伴,心中升腾起遏止不住的千般友情,那一刻的感怀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深切,但这一切仅仅延续了一个时辰,在意想不到的瞬间他们都共同失去了对方。古来万事,灾难总是与美好共生吗?谁能知晓呢!也许开始他们就不该前往,或者他们本不应回转,只是因为,今夜月华如霜……  趁月踏上通往村口的那座独木桥时,他们的耳边都还回响着老师的千叮万咛,谁又能知道在那短暂的生命里也要写上一个哀切的故事?那一瞬间留给另一个孩子的,是咆哮的河水,是惊惶的草虫,是惨白的月光,是多年后仍然绵延不断的非分想望……

        这另一个孩子就是我。

        我不知道每逢月色明亮的时候我会想到什么,古往今来,世人对月倾诉,情情景景何止万万千,我却愈发不敢面对清朗朗的月夜,二十年泪水洗刷不掉的创痛,都是因为一夜的皎皎孤月。我更不知道是该忘掉这美丽的月夜还是该永记这忧伤的月夜。

                                                                        


    拯救父亲


    我读初中的时候,父亲就到离家不远的一个采石场里打工,依靠微薄的工钱供我读书,直到我大学毕业,他也从一个中年人变成了一个瘦弱的老头。刚毕业那会,我一时找不到工作,就趁空到采石场去看望父亲。

    烈日下,父亲挥汗如雨,艰难地挥动着大铁锤,将大块的石头敲裂,然后抱起石块,丢进隆隆作响的碎石机中,一阵更大的声音过后,输送带上便哗哗地吐出了石沙。一阵粉尘飘过,父亲咳了两声,转身又抱起了另一块……那一刻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想到这十多年来,父亲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工,愧疚和怜悯充塞了我的心胸,我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从如此艰难的境况中拯救出来。

    大概是天遂人愿吧,我终于在城里的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做门卫的工作。后来我有了一点积蓄,便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下了一间简陋的住房。我很快就到采石场去接父亲,看着他恋恋不舍的样子,我的心还在隐隐作痛。

    但是好景不长,没多久,父亲突然病倒了。一到医院检查,发现他得了一种很严重的肺病。接下来就是住院、拍片、开刀、服药。我不得不开始对父亲进行第二次大拯救:将母亲也接到城里帮我照看父亲,换了一间更小的房间租住。每天的菜谱改成了青菜豆腐,又请求公司给我添上了一份加班巡夜的工作……

    生活虽然异常清苦,但经过艰难的救治和精心护理,父亲的病情终于略微好转。为节约开支,病体尚未痊愈,他就请求出院了。而我拯救父亲的事迹不知怎么就被周围的人传开了,又被当地一家报纸的记者采访报道,我立刻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孝子。此后,我就常常陶醉于公众的赞誉之中。

    就在我成为道德榜样之后不久,家乡来了一位叫阿良的年轻人,他是我的邻居,他要我介绍他到这个公司干保安工作。言谈中,我知道他既没有参加过培训,也没有加入哪个保安公司,他甚至连高中都还没有毕业,现在急着要出来找事做,原来也是为了拯救父亲。打我父亲离开了那个采石场后,他的父亲就来接替了,据说他父亲曾为此感到庆幸。但他的父亲却没有我父亲那么幸运,他在敲打石头的时候被飞起的碎石射伤了左眼,眼下正在乡下医院里医治。

    我没能帮阿良介绍到工作,为了安慰这位善良的邻居,就陪他到乡下医院去看望了他的父亲。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采石场,机器依然隆隆响着,一个不算强壮的中年人正在用力地敲打石头,挥汗如雨……

    我很不安,我想,那正在敲打石头的人大概也是一位父亲,如果是这样,或许我拯救了自己的父亲反而是一种自私。我得到的声誉,难道不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了么?

    天下父亲,由谁来拯救你?  

                                                                         


    我人生的航标

         

         刚得到消息,我就即刻动身了。我必须赶去参加一个人的葬礼,因为我曾经是他的学生。

        四十年前,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很自然地建立了师徒关系,那就是他和我。我总觉得,这世界上人与人的相遇,大概前生就已经注定。他与我的相遇,自然也不例外,不然,已步入中年的他,为什么偏要到离自己家老远的这所小学来教书?而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又为什么足以使我将他牢记终生?几十年过去了,无论什么人,都一样被时空拖走手中的年华。近些年来,我深感愧疚,因为,除了一次顺路以外,我一直都没能专程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恩师,尽管他那日渐衰老的样子会不时跃进我的脑际,尽管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些过往。时间就这么不断地流逝,每次我都在想,好好地找个时间,带着崇敬,带着虔诚,专程去探望一次他老人家吧。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我初次感受到他的温暖,是在小时候上学的路上。从我家到学校,要经过一道泥坝,那是当年“学大寨”时留下的印痕。坝的一边是一条河,另一边是一个相当大的水库。坝头有一条泄洪沟,将水库和河流连通。因为这泄洪沟只有一米多深两米多宽,人们就用一块长条的石头架上,作为通路。每天,我和两个同伴都在这条简易的“桥”上往返。春夏之交是多雨的季节,有一次大雨过后,库水暴涨,湍急的流水竟将我们的“桥”冲垮了。就是在那个清晨,他来了,站在坝头,笑呵呵地等着我们。那时我还不明白,每天都在教室里陪伴着我们的他,怎么会知道大水冲断了这条小路?又为什么一大早就来到这空旷的田野上?长大了才知道,原来那几年,不论寒暑晨昏,始终有一双慈祥的眼睛在关注着我们。这会儿他没有说话,蹲下身子,把我们都背过了水深齐腰的坝沟。爬上他坚实的背部的那一刻,我闻到了微汗和青草混合而成的一种奇异的味道,那应该是人与大地的纯味。听到他脚下花花的流水声,我幼稚地想:世上最强大的应该就是老师了。一连几天的往返,他都没有耽误我们的坝头之约,直到“桥”被修好之后。

        不断积淀的经历使我们慢慢懂得了感激,感激这短暂的一背。他也许不知道,他的身份在乡村孩子的眼里是怎样的一种神圣,而圣者的一背留给乡村孩子的记忆又是怎样的一种深刻。但他一定知道,长者给予孩子的绝不应该单单是书本上的东西。而我人生的起点,出现了第一个航标,虽然感觉还有些懵懂。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是以学生的名分来敬的香。葬礼非常简朴,简朴得就像当年他跟我们在一起时穿的那件褪了色的蓝布上衣。我已经不能再见到他的音容了,我也想象不出已躺在冰冷棺板中的老人是否还是那样满脸的慈祥。那个场面告诉我,他和普通的离世老人一样,没有高规格的仪式,没有上档次的哀乐。据说他离去的时候,平静而从容。上苍就是这样,生时没有给人半点荣耀,死时才肯赐予一点怜悯。阴阳两隔,我无法给他传达些许安慰的话语,或许,他压根儿就不需要这些呢!一辈子心里装着他人的人,自然会很少想到自己的得失的。

        从葬礼现场回来,走在那条既熟悉又陌生的乡村道上,那一花一草又勾起我心中一段久远的怀想。1974年那时,还处在物质极端贫乏的年代,时兴勤工俭学。学校规划做一个简易的沙坑,于是要高年级的学生到十里外的红水河边去挑沙。一个星期六,他带领我们出发了。去的时候,是规定必须集体行动的。在农村,人们走惯了陡坡,爬惯了山岭,十里的路途并不算太遥远,大家都有说有笑。但回来的路上,问题就出现了,因为各人的体力不一样,有不少人掉队了。我便是掉队者之一,就在如今我正走着的这条依然非常荒凉道路上。就这样,一个挑着两把几千克重的河沙的小孩,独自行走在愈来愈暗的暮色里。孤单、无助、焦急、害怕齐齐涌来,压得生性胆小的他欲哭无泪。现在说来,这可能只会让人感到可笑。但当时,对于一个从未单独出过远门的一个小男孩来说,实在是生来最痛苦的体验了。他来了,骑着一辆锈迹斑斑的单车。苍穹下虽然有些渺小,但此刻在我感觉里,他就像一位骑在战马上的英武的战神。来到了我的面前,他说:“来吧,上车!”我仿佛突然听到了天音,内心顿时拨云见日,辉光四射。他没有把我挑回的沙子倒掉,而是把它们集中到一个小桶里,挂在车头上。一路归来,那简直是风驰电掣。道旁的木棉,花开正红。

        每一个人,从小装在记忆里的东西,在时间的淘洗下,总是会越来越稀少。但残存的片断,却往往在心中镌刻得更深。我难以忘怀的那次挑沙经历,不是因为亲历艰难困苦,而是因为他和他的那部老式单车。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部车的牌号——红棉,正是它,给我传来长辈的关爱,带来愉快的心情。那一天,其实有些细节是很多人不知道的,身为老师,他本来是和我们一起走路的,只是后来队伍走散了,他不得不赶到前头,为的是要在大家离校之前一一点清人数。听说那个下午,他在那条路上往返至少有十次之多。多亏那部老红棉,它使悠悠的少年心,多了一份美好的珍藏。爱是什么?责任是什么?不用追问,也不用解说,它就隐含在时光背影留下的这些平凡的故事里,成为我人生航程中的又一个航标。

        我的老师,愿您的灵魂上天堂。                                                                                                                                             

                                                                                                                                              

                                                   巴马赐福风光  老凤摄


    孔子教学记


    孔子在杏坛聚徒讲学时,有一届学生只有四人,他们是子路、冉有、公西华、曾皙。有一次,他带学生到舞雩台游玩,休息时向学生询问治国的志向。孔子的话音刚落,子路就赶忙站起来回答:“有千辆兵车的一个小国,常遭受周围大国的侵犯,又有饥荒。我去治理,三年可使人人有勇,且懂得为人之道。”孔子听了微微一笑。又问:“冉有,你说呢?”冉有说:“更小一些的国家,我去治理的话,三年可使百姓富足,其他方面就不敢托大了。”孔子不语。又问:“公西华,你呢?”公西华说:“不敢说自己有多大能为,但愿多学学。治理国家,我甘愿做个小小的赞礼人。”孔子接着问曾皙。曾皙正在弹琴,听到老师询问,琴声戛然而止。回答说:“治理国家,要追求达到这样一种至高境界:比如暮春时节,能和五六位成人,六七个青少年,到沂河里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回来。”孔子听后喟然长叹:“我赞成这样的想法啊!”

    不久,鲁昭公为了选拔人才,下令在全国举行了一次统考。孔子的四个学生都前往参加考试。考官只出了一道题目:请谈谈各自的治国志向。考试结果一张榜。孔子学生的成绩分别是:子路100分,冉有、公西华各55分,曾皙50分。成绩汇总上报后,鲁昭公对孔子的教学质量非常不满意,认为他的教学及格率只达到25%,原因是责任心不强。于是下令扣发了他的劳务津贴。又查到孔子收了学生的腊肉,属乱收费之列,罚没40条腊肉上缴国库。

    子路他们毕业后,因念师生之谊,又各自送自己的儿子来拜孔子为师。

    一天,孔子在课堂上讲到理想这个内容时,严肃地提问他的学生:“治理国家,你的理想是什么?”子路的儿子子大立刻站起来回答:“有千辆兵车的小国,常遭受周围大国的侵犯……”话刚说完。孔子说:“子大,你也太轻率了,回答问题要经过脑子想一想,想好了再说,急什么,以后给我注意点!冉大,你来说。”冉有的儿子冉大憋了许久,脸红到耳根,站起来说:“更小一些的国家……”孔子一听就火冒三丈:“停下,你一说我就知道不对。公西大,你说说看。”公西华的儿子就是公西大,他回答说:“我……治理国家,愿向别人学习……”话未说完。孔子就打断他说:“你是想说自己甘愿做个小赞礼人是不是?你两个也太谦虚了,俗话说‘过分谦虚等于骄傲’,你们个个都做小的,谁来做大的?曾大,你说!”曾皙的儿子正在地上专心画一把小琴,听到老师发问,急忙丢开画笔,站起来正要回答。不料孔子已是忍无可忍,大声说:“曾大,你做什么?现在是上课!懂不懂?不专心听讲,是对老师的不尊重。当年你老头子就是这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大家坐好了,给我听着:治理国家,不论大小,关键是要使人人有勇,个个知礼……请大家把这段话记好背好……”

    过后,孔子进行了一次小测验,子大、冉大、公西大、曾大成绩都很好。

    这一年统考,孔子也就派这四个学生参加。考官出的题目已有了变化,变成了“请谈谈各自的治国理想”。但题目的变化难不倒子大他们,考试结果,他们都获得了100分。国君听说后大加赞赏,下令给孔子发了一笔奖金,外加50条腊肉,又特意赐给他一条大鲤鱼。这一年,孔子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为答谢君主的恩赐,孔子还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孔鲤。

    但是,此后孔子还是高兴不起来,他总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于是改变了教学策略,一面应付统考,一面采用自己认为可行的方法进行教学。但由于经常顾此失彼,所以他一生总共教了3000个学生,贤者只有72人,仅占所教学生总数的2.4%。

                                                                       


    少打些这类文坛官司


    作家韩少功近来完成了一部书名叫《马桥词典》的小说,当今文坛许多名家即为其大声喝彩。独北京的张颐武很不以为然,认为塞尔维亚作家米洛拉德·帕维奇1984年发表了一部小说,书名就叫《哈扎尔词典》,因而《马桥词典》是“模仿”之作。此事旋引起了争端,推崇《马桥词典》者与张之间展开了唇枪舌剑。双方从是非争议开始逐步升级,弄到文学观点间的抗辩,直到对评论文遣词造句方面的指瑕,似乎半点能挞伐对方的机会都不想放过。最后还是闹到了法庭,结果法官判定张颐武败诉,赔偿韩少功1500元。

    按理说,近年来的所谓“文坛官司”已是屡见不鲜,“马桥之争”交由法官判决并不令人感到意外,更不必大惊小怪。何况孰是孰非已有定论,本不该再说什么闲话了。

    但由此我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作品的成败到底由谁来下定论的问题,是包括评论家在内的读者还是法官?我想,文学作品这东西,写出来是要人读的,读的结果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不然“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算什么道理?退一步说,就算读后所见是“仁”多“智”少,或者“仁”少“智”多,对作品本身来说,谅也无碍。事实上,对某部作品的评价源自读者个人的主观感受,而法官判定的依据靠的是客观事实。从主观感受出发所作的评价,很难达到百分之百的妥当,是十分自然的事,而一切均以客观事实为依据并不适合于对作品的评价。因为,书面的东西必然还牵涉到如何理解才算正确的问题。现在的文学界,圈内的确热闹非凡,谁谁又获得什么大奖啦,哪个哪个又出了一部力作甚至“杰作”啦;又是首发式啦,又是签名售书啦。名目繁多,但就是缺乏一种“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的气度,动不动就要告到法官那儿,最终也不见到稍微称得上经典一点的哪部作品问世。有人撰文称现在的文学批评界过于“温柔敦厚”,评论还不够“激烈”。从上面所说的事情看,如果批评界再“激烈”些,还不知道文学家们要告到哪里去呢。而圈外呢,千千万万的读者却都在忙于生计,很少再关心这些大部头力作了,大概也是对过多的法官定论之作感到了乏味的缘故吧。

    再回到“马桥之争”上,张颐武也许说话有些过头。但不管他说些什么,也不过是一家之言。读者们自然也知道,有俄国的《狂人日记》也有中国的《狂人日记》,有曹雪芹的《红楼梦》也有唐人的《金陵春梦》。韩少功大可不必怒冲冲地“告他一状”,才算是为《马桥词典》正了名。文坛论战,古已有之,但靠打官司以决定作品的成败得失,却闻所未闻,所以还是少打些这类文坛官司为好。

                                                                                            

                       求学千古事


    不妨套用老杜的“文章千古事”,说说“求学千古事”。

    文豪的文章,自要流传,所以万不能草率为之,他们把它当作千古大事来做,以免贻害后人,足见正直文人的高度责任感。凡人做不了“千古”文章,但若能读会了“千古文章”,大概也算是一种幸福,所以凡人只得重于求学。千百年来汪洋人世,是非成败,云卷云开,谁人见过视求学为耻的时代?求学难道不是“千古”之事么?

    古人重视求学,将其视为安身立命的真径。虽然所学大抵囿于诗书之训,但却不乏为此而皓首穷年之人;又有多少怀抱梦想的少年,万里投师,发出“学不成名誓不归”的豪言。大至圣贤,小如草根,但凡有志于学,所作所为,堪为后人称颂。汉时管宁,曾与华歆同堂求学,华歆心不在书,管宁愤而割席,以示断交。其求学态度,如此鲜明。宋代杨时拜师,久立风雪之中,等待老师午睡醒来,几成雪人。其尊师如何,自不待言,而求学之诚,更是令人钦佩。其事流传,竟成就了“程门立雪”的成语。至于“囊萤映雪”“悬梁刺股”等事,则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佳话。古人所推崇的,其意并非只为传奇而在于价值取向。“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如今看来,前人激励童稚求学,动机虽然不那么纯正,但劝学之心,可谓良苦。

    学生学生,“学”然后“生”,任你是豪门贵胄,甚或是皇子皇孙,概莫能外。那个混世魔王贾宝玉,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何愁缺衣少食。然而不爱读书,把个贾老爷子气得要把他打死。其实宝玉哪里不曾读书,只是不喜读那糟书罢了,换了今天,还应算是个才子呐。倘要说实事,也是有的。明代神宗皇帝,少时就就学于名臣张居正。这位首辅教师,对小储君严厉之极,仅读错一字便要厉声呵斥,似乎根本不把这位未来的皇帝放在眼里。其实张居正之严,自有他的道理,那个时代,皇帝的好坏,事关国计民生。为帝虽不必求学于师,师却必求帝向学。而民间,如有求学而登第者,辄称寒门生贵子,白屋出公卿”,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咱不求哪时有公卿之贵,但得有人的气象;咱不求将来能位极人臣,但得报爹娘的恩情。求学的要义,唯此为大。

    古往今来,求学何尝不是一等一的大事。所以说:求学千古事。

     

                                                             都安八仙公园一角  老凤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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